梅蘭芳孟小冬擦肩而過後…

(大小姐手記)文：徐佩蒂

人生的緣份常在擦肩而過後引發，愛看京戲的朋友一定熟識梅蘭芳、孟小冬；梅蘭芳是中國京劇發展史上舉足輕重的表演藝術大師，其輕歌曼舞的舞姿，配上那優美的唱腔，形成了梅派藝術早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他就把以梅派藝術為代表的中國京劇先後帶到日本、美國和前蘇聯。

當年已負盛名的梅蘭芳，婚姻美滿，或許是命運注定，在馮公度母八十壽辰堂會，由青衣提調派了孟小冬與梅蘭芳合演的《四郎探母》，(他、她)們上演了一出陰陽顛倒了的戲，曾轟動一時。

1926年再遇時任北洋政府財政總長，兼銀行總裁的王克敏過生日大唱堂會戲，名滿京城的當紅女老生孟小冬，和舉世聞名的男旦梅蘭芳，自然均在被邀行列，有了前次《四郎探母》的轟動效應，這回有人更是突發奇想，提議讓孟小冬和梅蘭芳合演一出《遊龍戲鳳》。

提議者說：一個是老生之皇，一個是旦角之王，王皇同場，珠聯璧合；在舞臺上卻是陰陽顛倒的，十九歲的姑娘孟小冬扮演的卻是大明正德皇帝，而有美男子之稱的梅蘭芳演的是李鳳姐，臺下的哄鬧呼喚，臺上的假戲真做。

『梅黨』都認為他倆是天生一對，他們背著梅夫人福芝芳，採取暫時在外找房金屋藏嬌之策，這『梅黨』的朋友們一切商量就序，決定由齊、李二位去孟家保媒拜會孟父。

社會是允許男子除正室之外另娶側室、續弦的，並說明暫時在外找房單住，不會和福芝芳衝突，孟父見一些朋友不斷地要求促成梅、孟百年之好，也就不再堅持梅蘭芳已有家室的己見；在梅、孟的婚姻問題上，唯一表示堅決反對的只有孟小冬的師父仇月祥，並在一怒之下帶著七歲的仇樂弟(孟幼冬)離開返回上海家中。

1927年春節過後的農歷正月二十四日，梅、孟的婚禮就在北京東城東四牌樓九條35號，中國銀行馮總裁的公館內舉行，馮耿光任證婚人，明眼人一看便知，舉行婚禮乃人生中大事，把婚禮地點設在他人府內，實屬不倫不類，既不合理，也缺乏正當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簡單而注定了這段姻緣的崩潰，還是簡單本身就是一種勉強和無奈，正像後來的孟小冬在回憶中提到的那樣：『當初的興之所至，只是一種不太成熟的思想衝動而已。』

可嘆現實生活中孟小冬與梅蘭芳，並未如他們在舞臺上合演的《遊龍戲鳳》那樣，卻實實在在地演出了一幕以悲劇結局的遊龍戲鳳，雙方都為此付出了無法彌補的沉重代價，從而唱出了中國京劇舞臺幕後一曲琴瑟哀鳴的《冬皇悲歌》而告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