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鄧小平愛讀《聊齋》 |
毛澤東鄧小平愛讀《聊齋》
(大小姐手記) 文:徐佩蒂
年青一輩對《聊齋志異》多從電影上認識;《聊齋志異》是一部偉大的小說,從乾隆年間的鴻儒紀曉嵐到當代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馬爾克斯、博爾赫斯,而中國毛澤東與鄧小平這兩位世紀人物也很愛看這部作品。
在網上「讀」了一篇有關毛澤東、鄧小平都愛「讀」《聊齋志異》這本書;以不同角度去「讀」書,領略出不同的感受,和大家分享兩位世紀人物的「心得」。
毛澤東談《聊齋》:「是封建主義的一種溫情主義」;作者蒲松齡反對強迫婚姻、反對貪官污吏,主張自由戀愛,在封建社會不能明講,乃借鬼狐說教?《聊齋》其實是一部社會小說,魯迅把它歸入了「怪異小說」,是他在沒有接受馬克思主義以前的說法,是搞錯了。
少年時代,毛澤東就非常喜歡讀《聊齋志異》,毛澤東終生愛讀這部書,從50年代開始,毛澤東身邊就一直放有多種不同版本的《聊齋志異》直到生命垂危的最後的歲月,他辦公桌旁還放著《鑄雪齋抄本聊齋志異》。
毛澤東讀書都愛做筆記,像其中一個故事《小謝》,寫倜儻正直的書生陶生,身處鬼魁惑人的宅第,不受女鬼小謝、秋容的誘惑,並教她們讀書寫字,通事明理,從而使這兩個女鬼由敬慕而愛戀上陶生。
後來陶生因事入獄,小謝、秋容奔走相救,女鬼的善良、勇敢、多情,和她們同陶生的和睦互助、真心相愛的關係,感動了曾道士,稱讚此鬼大好,不宜負他,施展法術,幫助小謝、秋容還陽復生,促成陶生和她們的結合。
毛澤東讀《小謝》後寫下批語:「一篇好文章,反映了個性解放的強烈要求,人與人的關係應是民主的和平等的。」
1959年4、5月間,毛澤東根據國際國內政治鬥爭的形勢的需要,提議編選一本《不怕鬼的故事》,中央書記處根據毛澤東的指示將編選工作落實到當時屬于中國科學院的文學研究所,由所長何其芳具體負責;1960 年,毛澤東指示何其芳將已經編好的初稿再加以精選、充實,全書定稿後,何其芳請毛澤東為這本書寫個序言。
1961年1月4日上午11時左右,在他的住地頤年堂約見了何其芳,談到何其芳寫的《不怕鬼的故事》的序言,毛澤東說:「你的問題我現在才回答你」除了戰略上藐視,還要講戰術上重視。
對具體的鬼,對一個一個的鬼,要具體分析,要講究戰術,要重,不然,就打不敗它,《聊齋志異》的《妖術》,如果那個于公戰術上不重視,就可能被妖術害死了;還有《宋定伯捉鬼》,鬼背他過河,發現他身體重,他就欺騙它,說他是新鬼,新鬼大,舊鬼小,所以他重嘛,他後來又從鬼那裏知道鬼怕什麼東西,就用那個東西治它,就把 鬼治住了。
說完《妖術》和《宋定伯捉鬼》這兩篇故事,毛澤東特別叮囑何其芳:“你可以再寫幾百字,寫戰術上重視,根據毛澤東的指示,何其芳對序言又作了修改,在毛澤東的精心指導下,《不怕鬼的故事》終于在 1961年2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正式出版了。
1959年4月15日,毛澤東在第16次最高國務會議上向與會的同志通報當前的形勢和黨的大政方針,他在講了1958年炮擊金門的事之後說,這是我們祖國的土地,我們有理由捍衛,別人 (美國)管不著;所以,我看要奮鬥下去,什麼威脅我們都不怕。
說到這裏,他那如同我國歷史文化知識庫的大 腦裏立刻又浮現出了包括《聊齋志異》在內的我國古代小說裏不怕鬼的故事,說著,他就很有興趣地給大家講了《聊齋志異》中那篇《狂生夜坐》的故事:
《聊齋志異》裏有一個狂生,晚上坐著讀書,有個鬼嚇他,從窗戶口那個地方伸一個舌頭出來,這麼長,它以為這個書生就會嚇倒了這個書生不慌不忙,拿起筆把自己的臉畫成張飛的樣子,畫得像我們現在戲臺上的袁世海的樣子,然後也把舌頭伸出來,沒有那麼長就是了,兩個人就這麼頂著,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那個鬼只好走了。
毛澤東繪聲繪色地給大家講完了這個故事後,又強調說:《聊齋志異》的作者告訴我們,不要怕鬼,你越怕鬼,你就不能活,他就要跑進來把你吃掉。
在這次講話之後的第21天,即5月6日,在與周恩來、陳毅一起在中南海紫光閣會見11個國家的訪華代表團和這些國家的駐華使節的談話中,毛澤東又一次講了上述「狂生夜坐」這個故事,在毛澤東看來,對鬼也要講究鬥爭的戰略和戰術,他相信,任何鬼都是可以戰勝的。
毛澤東很喜歡《聊齋志異》中的《狼三則》,這篇故事包括三則小故事,都寫的是屠夫與狼的鬥爭,第一則,寫一屠夫被狼追著,他用賣肉用的鐵鉤子把肉掛在樹上,狼緣樹求肉,結果鉤刺狼腭,如魚吞餌,縊死于樹。
第二則,寫一屠夫依靠場邊的麥垛,先殺死面前的一只狼,又殺死麥垛後邊正在打洞的那只狼。
第三則,寫一屠夫以窩棚為掩護,用小刀割開狼伸進來的前爪,用吹豬的方法置狼于死地。
這三則小故事,都是寫屠夫運用自己的生產知識殺死貪欲很強的惡狼的,這篇故事,毛澤東早就讀得很熟,據何其芳回憶說,在延安文藝座談會的前夕,1942年4月下旬的一天上午,他和魯藝文學係和戲劇係的幾個黨員教師在與毛澤東的談話中談到了《聊齋志異》時,毛澤東還很有興致地給他們講了這篇《狼》中的第三則小故事。
何其芳回憶說,毛澤東以這個故事為例子,來說明作者蒲松齡的難能可貴之處,講完了這個故事後,毛澤東還笑著對他們說:「蒲松齡有生產鬥爭知識。」
毛澤東直到年過古稀, 一次與家人的談話中,還稱讚《聊齋志異》寫得好,他很有感觸地說:《聊齋志異》裏寫的那些狐狸精可善良啦!幫助人可主動啦!
再說鄧小平:據鄧小平夫人卓琳說,鄧小平最喜歡看的書是《聊齋志異》,他不僅在北京時經常看《聊齋志異》,到外地也帶《聊齋志異》,他讓工作人員把《聊齋志異》拆成活頁,外出時帶幾篇,閒暇時看。
《聊齋志異》手稿本卷三《驅怪》,是個七百多字的故事,寫一位巨公知道徐秀才有對付妖怪的辦法,將他請到家裏,但是不告訴他緣由,只將徐安排在花園裏,半夜時妖怪來了,徐某將被子蒙到妖怪的頭上大叫,妖怪嚇跑了,不再出現,巨公吃了泰山不謝土,設好了局,令人上鉤,別人驅怪,他坐享其成,但不管怎麼說,誰驅走了怪,功勞就該是誰的。
篇末,蒲松齡以「異史氏曰」之口感慨:「黃狸黑狸,得鼠者雄」;狸者,貓也;翻譯成白話就是:黃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鄧小平的名言「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與之只有一字之差!」
其實,鄧小平原來說的就是「黃貓黑貓」。1962年,鄧小平講了這樣一番話:生產關係究竟以什麼形式為最好,恐怕要採取這樣一種態度,就是哪種形式在哪個地方能夠比較容易比較快地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就採取哪種形式;群眾願意採取哪種形式,就應該採取哪種形式,不合法的使它合法起來……黃貓、 黑貓,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蒲松齡當年在窮困潦倒時寫的聊齋,曾擔心難覓知音,曾感嘆:「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間乎?」他要是知道毛澤東鄧小平這樣的世紀偉人都是他的知音,一定會含笑于九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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